踏上巴士的梯阶,望着熟悉的面孔,不发一语。巴士司机开始不停的发牢骚,大家听得很不耐烦,巴士司机自私的态度,实在令人咋舌。把书包搁着一旁,嶙峋的臀部,坐在红彤彤的沙发垫上,软绵的沙发垫也凹了下去。
路途上,友人们都在聊天,只有我把头向窗口伸了出去。窗外弥漫着滚滚浓烟,鼻腔都在咳嗽了,惟有把头缩进巴士内。在我眼前出现许多车辆,我的眼睛俯视着他们,隔着玻璃窗,显现了现今社会,人与人之间的隔阂、代沟。
巴士踩踏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,前面有棵柳树,叶子上覆盖着晶莹的露珠。莽撞的巴士,横冲直撞,与柳树产生了冲突,几千颗露珠往迎面而来,来势汹汹的露珠,令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。晶莹剔透的露珠,在太阳的作祟下,把激烈的光线折射到我的瞳孔,我即刻紧闭双眼。他不止对付我的眼睛,露珠还拍打在我脸上,那一抹如沐春风般的露水拂过,滋润了我的毛细孔。
巴士经过我家附近的林荫大道,大树犹如地下隧道,成为车辆的庇护所。一名看似八旬的老伯,拿着灰钢色的烟斗,使用肺部的力量,陶醉在其中。他带着五十年代的眼镜,大概是老花眼,大把目光扫射在我的五官,他皱了眉头,但是又露出了笑容,他想要表达什么呢?一位八旬的老伯,拿着烟斗;带着古董眼镜;皱了眉头;展开了笑容,含蓄的含义,让人很难琢磨。
抵达了目的地:红楼梦
(2) 红楼梦
望着三楼,我妈妈正在烧香拜神,供品似乎很丰盛,天井还有两盏灯笼,霓虹灯般的红色,使天井生色不少,大概是配合农历新年的到来,才会装潢得如此有心思。望着两盏灯笼,令我产生了很大的突兀,心里起了极大的矛盾,踌躇了片刻,才愿意把脚步踏进去。小手扶着红色的扶把,看似书包太沉重了,身体负荷不起,身子紧紧地倚靠在扶把旁。实际上,是想借用扶把来拖延步伐,间接使扶把成了我的傀儡。
石灰色的梯阶,留下了许多不能磨灭的印迹,大概是在为扶把油漆时所留下的。红色的印迹向外扩散,我望着非生命的印迹,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。这时我才恍然大悟,这印迹大概是由我的心坎所流下的,淌血时留下的,这是我的血迹,我的血迹,淡淡的血迹,象征了我多么的无奈,对这个社会、家庭、学业,起了多大的厌恶感。试想要把这块血迹捡起,但还是徒劳无功,犹如沾染了印迹的白纸,即使使用涂改液,它还是密封在心中,永远逃不出内心的枷锁。
走上了三楼,两盆盆栽摆放在门外,有一对春联,喜气洋洋的气氛,洗涤了我方才按耐不住的绝望。打开大门,假装露出腼腆的笑容,家人大概是感应到我的忧郁,但是他们不愿揭发。我憎恨我自己,我的职业不是一名学生,而是一名演员,伪装着真实的面孔。
红楼让我做了很多的梦,也实现了这些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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